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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沉淀的记忆

第三章 沉淀的记忆

(1)

“爸爸!我没有受什么刺激。妈妈,妈妈她,真的是给长翅膀的人杀死的!”小秋汐哭红了的眼眶依旧挂着泪水,他从昏迷中醒来后,他的情绪便异常激动,照顾他的人想劝都劝不住。

就在今年六岁的生日晚会前,小秋汐亲眼看着妈妈被杀害了。

大门警官是秋植的朋友,亦是这一系列案件的主要负责人。

这案件的连续杀人犯已经杀害了不少人,手法极端,根本不像人类能够做出来,因为凶手没有使用任何利器,犹如用利爪将被害人的胸口撕碎,然后将内脏完全被翻的乱七八糟,仿佛要在内里寻找什么东西。

小秋汐却目击了这一切,他明明在一边看着,为什么不把他也杀了,难道因为凶手不杀孩子?但真相无从考证了,他们可是连凶手的影子都从未看过。各位被害人都没有关联和任何利益关系,目前唯一的共通点就是死法是相同,除了内脏被翻乱,里面的任何一个器官都没有丢失,要推测犯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杀害众多的被害人,愈加困难了。

凶案现场那里可是五楼,周边根本没有可以攀爬的结构,如果是利用绳子从屋顶落下,那是不可能的,因为秋家养的“影子们”可是遍布这所房子,真的是利用那种方法进入房子酱秋植的夫人杀害,与他们硬碰硬也是必然的。奇怪的是,犯人的来去,他们都完全没有察觉到!一开始他曾推测是有内奸,利用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事件来模仿杀人,可是除掉温和的夫人不能够得到任何的益处,应该说只有坏处了。他们的大管家蓝阳,在事情发生后也第一时间进行了内部调查,也得不出个究竟。大门警官也因为一些事情曾与他们打过交道,用“忠诚的狗”来形容这群“影子们”最合适不过了,难以想象会有想背叛现在的秋家的人。

大门警官在小秋汐昏迷的这几天内反反复复查看了房子所有监控录像,在夫人死后一个小时,因为秋植老爷迟迟见不到爱人的出现,才亲自吩咐了管家蓝阳去询问一下。

结果在蓝阳敲门后等待了非常长的时间,房间内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他才打开门,映出他眼帘的就只有已经死去的夫人和昏迷的小秋汐,脸上平时没有多少表情的蓝阳,在遇到那样的事情时,也会惊慌失措到那个样子,大门无奈地笑了一下,蓝阳与见到第一名死者的尸体时的他的反应,有点像。而大门这唯一能够得出的推测就只有,犯人是突然出现在房间里面,但作为警察的他,是不能够轻易下这种结论,必须结合科学的解释,否则上头是不能够轻易接受的,加上这次还是秋家的夫人被杀了。为了这次的案件,他原本乌黑浓密的头发,在这段时间里熬到全白了,明明是中年人却一副老年人的模样了。

大门原本以为小秋汐从昏迷中醒来后,可能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吓到连话都不会说。但与想象中不太一样,他醒来以后立即将犯人的模样,作案手法全部都能够清晰地说出来,但大家都猜想是否他在昏迷期间做了梦而模糊了真相,毕竟他还是小孩子啊。不过,诡异的是小秋汐口中所描述的正是,存在人类幻想中的——天使。

秋植同样也无法接受心爱的妻子被杀害的事实,他来到儿子的面前,即使内心的痛楚将他撕裂,他也没有流下眼泪,只是弯下身子,搂紧了秋汐不断在颤抖的身躯。

“爸爸,我要妈妈——”单单的一句话,直锤了在场每个人的内心,每个人低下头静静默哀。只是秋植再也忍不住,发出了哽咽的声音。

“小汐,妈妈她已经,不在了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又是多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那个晚上他最后能做到的,就只有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蓝阳看着这样的老爷,内心的自责更加无节制地暴走了起来,他恨不得现在立马去将犯人碎尸万段!只是被大门捉着肩膀,让他冷静下来。警察们动用了各种手段都找不到蛛丝马迹,何况是他们这些只拥有黑道消息的“影子们”呢。

其他仆人见到大伙这幅模样,不可以令气氛更难堪了,他们知道,夫人很温柔很喜欢笑,即使是遇到悲伤的事情,也从来都不会落泪,她就是如此坚强美丽的一名女性,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就只有不让少爷看到他们的苦瓜脸,努力强忍着内心的伤感,不让眼泪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大门走到秋植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植,可以的话,我为你介绍一位心理医生——”

秋汐的眼神突然变了,挣脱开父亲的手,接着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大门的小腿上踢!

“啊!”大门吃痛地抱着小腿大声嚷嚷。

秋汐回头狠狠地补充上一句:“我没有病,我没有受激动!我不要什么医生!”在他的心里咬定那长翅膀的人是凶手,发誓一定要报仇,独自往玄关走去。

照看秋汐的仆人们都想上前把小汐抱回来,却被大门警官伸出手阻挡。

“七月那小子就要来了,我们先回避就是帮忙了,他最讨厌被盯着看。”

秋汐还小,不够高,跳了几次才能碰到门柄,终于拉到了。外面却有人推门进来,他立马退后了几步。门打开了,出现在他眼前却是一位美人。略长的黑色头发,缕缕的刘海也挡不住他犹如黑夜中的大海的眼眸流光四溢,让对上目光的人都不能自拔。象牙白的皮肤,就算靠近了也完全看不见一个瑕疵。身穿着医生特有的白大褂,远看是大家都认为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女性。

秋汐还来不及惊讶这位“姐姐”的完美时,继续想往门外走,却被对方挡着了路。

“姐姐,我要去为妈妈报仇,可以让开么?”秋汐抬头看着个头有190cm的七月,明显的气势不足。

七月额头上暴出青筋,已经是一千零三百七十次被叫“美女!”“姐姐!”“小美人”!加上这次刷新了记录!一千零三百七十一次!(别怨了,都隔了几世纪了!那些人早就归西了!多一次少一次还不是一样!)

“小朋友,你是不是没睡醒吖?我可是‘哥哥’呢!”“哥哥”两字眼咬特重!证明他真的很在意别人说他的性别。

他再定眼看了七月几眼,还不能相信他是男人:“额,哥哥!我要去报仇,可以让开么?”秋汐再次理直气壮地讲!

“哦?”七月此刻抬起头看到大门警官向他点头,脸部表情立即切换为“温和的笑容”,“原来你就是,呵呵。”七月冷笑了一下,周围的气温仿佛降了好几度,“来,哥哥带你去你妈妈房间找坏人报仇去!”

在周围震惊的目光下,他拉起小秋汐的手。

他完全无法反抗七月的命令,身体仿佛被他控制了一般自动自觉走上楼梯。大门警官疲倦地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说道:“相信他吧,每次这种案件的家属都交给他,很快就没事了。虽然样貌很年轻,却是这方面的专家。”

秋植怎么可能没听过这号人物,可他认为年轻一代还不稳重,把儿子交给他真的没问题吗?

他长叹了一口气,打开酒柜拿出一瓶酒一饮而尽。平时他都不会喝酒,除非有心事时,夫人才会陪着他一起喝,可这次他已经无法保持平日的理智了。

不过,现在眼下重要的不是秋家的事业,而是儿子。

(2)

走过长长的走廊,终于到达那一间终于被拉起警戒线的房间前——

“你妈妈很喜欢干净对么。”七月看了看周围,目光最后停在了那张满是鲜血的床上。现在已经因为时间的沉淀,变得发黑。案发当时,秋汐的妈妈和他躺在床上,讲故事给他听,哄他高兴。

“嗯,妈妈她很温柔,说话声音又好听。还会讲很有趣生动的故事!”说着说着,小秋汐的眼眶里全是泪水,他忍住了,接着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对于这种家庭的小孩子来说,碰上如此刺激大的事情要不已经吓到不会说话或者已经哭到闹翻天了,但他却不一样,比那些家属的孩子冷静太多了。看的出来,他的母亲平时很尽心尽力教导他,而不是溺爱。

“为什么天使没有把他也杀了,天使不可能看走眼的。如果是第二系的天使是不会挑这样的目标下手,第三系能够做到无声无息出现和消失,怎么想都不可能。难道是障眼法?那这只天使到底是受第几系的天使指使,难道不是监视名单上的对象?这次貌似跟之前的案件都大有不同,为什么这孩子能够活下来,除非他体内有着连天使都没办法对付的力量?!成为见习生的话,不行,现在他还太小了,不是时候——”七月凝视着那张床自言自语了起来,小秋汐对他的反应不禁害怕了起来,七月察觉到以后,立即转移话题。

“你,叫秋汐对吧?那我叫你小汐吧。”秋汐点头,“现在我说话我会刻在你的‘羽毛’上,时间到了,才是你真正报仇的时刻。”

“哥哥你说的,什么意思?”

七月将食指指腹抵在秋汐的额头上,小秋汐清澈的蓝色眼眸瞬间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变成了灰蓝色。

“把他母亲被杀的记忆先沉睡下去,产生母亲是生病去世的错觉,接下来关于目前这个世界的状况,我会一一告诉你。”

七月道出了目前人界(人类的世界)不为人所知的一切,当然现在的小秋汐不可能听得到。

从房间里出来的七月,怀里抱着睡得深沉的小秋汐。他反复交待事件经过,说已经将他的那一部分记忆沉淀了,千万不要把关于凶手的事告诉他,否则可能清醒过来后,在心智如果还不成熟的情况下,可能会无法接受。

然后七月就默默离开了。

秋植用心疼的目光看着儿子,有时候不知道真相也许也是一件好事,并且在心里祈祷他要平安快乐地长大。

可这个祈祷有谁可以听到,有谁可以帮他实现。

为了不触景伤情,他们一家搬离了这里,到国外生活。慢慢长大的秋汐,性格变得越来越奇怪。

只对这个家里的人微笑,曾经的小汐也跟着母亲去世了吧。

渐渐地对其他人冷漠,离开。

他时刻都在仰望着天空,是希望在天国的母亲能看到自己。

这与他所知道的真实实在是离太远了。

在某个时段的记忆,正在沉睡着。

可您知否,在那一天秋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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